今天，威廉希尔隆重召开纪念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发表三周年座谈会。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深受鼓舞，也很受启发。各位专家、学者的发言从不同角度、不同侧面谈到了学校现实主义道路与各学科专业建设发展的关系，谈到了现实主义道路在学校建设发展过程中的重要意义，体现出大家对今天座谈会研讨主题的认识高度。

今年5月，学校召开了纪念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75周年座谈会，开启了关于学校办学传统和办学特色中现实主义道路问题的讨论。当时我发言的题目是《学习领会讲话精神 唱响时代主旋律》，其中谈到了我们要围绕现实主义道路这个问题来展开深入讨论，籍此梳理山艺特色到底是什么？山艺精神到底是什么？今天的座谈会提出了“坚持现实主义道路”这样一个观点，既是对上一次座谈会讨论的延续，也是理论和实践的进一步探索。今天，我的发言还是想和大家进一步交流和讨论有关学校现实主义道路的问题，希望通过我们不断地研讨来明晰学校的精神传统和办学特色，不断丰富、发展现实主义道路。刚才李振才老师谈到，全国各艺术院校都没有鲜明地提出类似观点，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研讨这一问题具有较强的理论和现实意义，我们需要予以关注。

威廉希尔有着近60年发展历史，建校初期的老先生们，当时年纪大都到了40岁到60岁之间，山艺的传承以他们为开端，延续至今，至少承载了艺术发展的百年文脉。回顾山艺发展的历程，应该说它的发展得益于现实主义道路，学校立校之本是现实主义道路，我们也一直没有离开过这条道路，学校的教育教学、创作实践、学术研究都是围绕着现实主义道路构建起来的，并且取得了辉煌的成绩。关于现实主义道路问题，我重点谈三个方面的问题，与大家探讨。

一、现实主义道路的现实意义

现实主义道路在我国文艺发展进程中是一个老话题了。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系统地阐述了这一问题，我们新中国的文化艺术发展走的就是这样一条道路。三年前，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的讲话讲得就更加明确了。今天为什么我们许多专家都觉得敢于直截了当地提出坚持这条道路需要勇气和自信呢？包括今天座谈会上的发言中也提到这一点，说明这个问题是有一定现实困惑的。比如现实主义的外延和内涵能不能涵盖广泛的艺术探索，现实主义道路与艺术个性关系是怎样的，等等问题。这需要我们从学理上分析现实主义的现实意义和表现究竟是什么。如果我们不去分析研究，学校确立现实主义道路就没有底气，发展思路就没有自信，战略规划就是空洞的，学校整体系统的构架就会被弱化和虚化。其实更为重要的是，这个问题决定着学校的目标和定位，内含着“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的根本性问题。

首先，从威廉希尔的发展历程来看，三代艺术家共同构建起了学校现实主义道路的总体框架。威廉希尔是一个薪火相传、承前启后的学校，是一个有历史、有今天、也应该有美好未来的现代化大学。我们细数一下这三代代表性的艺术家，第一代艺术家包括音乐学科的刘质平、李华萱、宋居田、李杰民等先生；美术学科的李超士、戴秉心、柳子谷、关友声、宗惟成、于希宁、黑伯龙等先生；戏剧学科的项堃、阮斐、程慰世、兰瑛等先生。第二代艺术家包括孙继南、王音旋、何锦文、朱德九、郭承薪、赵玉琢、朱铭、李振才、单应桂、杨松林、张洪祥、路璋、安士英、黄葆华、郭永华等先生。第三代就到了我们这一代人，包括了山艺培养的第一批本科生。三代艺术家从艺术教育教学、艺术创作实践、艺术理论建设等方面，构建了一个整体发展的艺术学院。三代艺术家的坚守成就了学校立体化发展的局面，这个局面呈现的是现实主义的总体面貌。在这个发展历程中，坚持现实主义道路是一脉相承的，这种传承在今天依然延续，我们的老先生们依然始终在关心着学校的发展，这就是山艺的现实。

其次，从中国文艺发展的进程看，现实主义道路始终贯穿在国家文化艺术建设发展的过程中。不同时代的领导人在不同历史时期，都对文化赋予相当的高度，我把它概括为：毛泽东时代的文化自省、邓小平时代的文化自觉、习近平时代的文化自信。毛泽东同志1940年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提出：“我们不但要把一个政治上受压迫、经济上受剥削的中国，变为一个政治上自由和经济上繁荣的中国，而且要把一个被旧文化统治因而愚昧落后的中国，变为一个被新文化统治因而文明先进的中国。”①这体现的是一种文化自省，是对文化建设重要意义的高度概括，他指出了文化对一个时代的巨大推动作用，让中国在新文化建设之中走向文明和先进。1979年10月，邓小平同志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发表祝词强调：“我们要在建设高度物质文明的同时，提高全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发展高尚的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②他还强调：要大力发扬党和人民在长期实践中形成的崇高精神，“大声疾呼和以身作则地把这些精神推广到全体人民、全体青少年中间去，使之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精神文明的主要支柱，为世界上一切要求革命、要求进步的人们所向往，也为世界上许多精神空虚、思想苦闷的人们所羡慕。”③他把建设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关系摆到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加以强调,体现了高度的文化自觉，是那个时代领导人对文化的新定义。每一个时代都有不同的目标,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目标就更加明确了。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谈到：“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绵延发展，饱受挫折又不断浴火重生，都离不开中华文化的有力支撑。中华文化独一无二的理念、智慧、气韵增添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内心深处的自信和自豪。”④他的讲话精神体现的是一种高度的文化自信。从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里面可以提炼出这样一些关键词：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方案、中国特色、中国元素、中国智慧，这体现了高度的文化自信，是改革开放40年，特别是十八大以来改革的重要成就之一。

第三，从文艺的本质看，现实主义精神始终是社会主义文艺的重要构成部分。鲁迅先生在1925年说：“文艺是国民精神所发的火光，同时也是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⑤明确地阐述了文艺的本质和价值。新中国成立后历代领导人都高度重视文艺引领民族前进方向的重要意义。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讲话中说：“文艺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⑥从这个角度讲，艺术绝不仅仅是一种个人性或个性化的体现，从民族和国家文化的总体背景来考量，艺术一定是有方向性的。当代艺术家基弗有一句话：没有为艺术而艺术的艺术家。这是西方的一位大师说的话，我认为他说的对，没有一个艺术家是纯粹为艺术而艺术的，每一个艺术家一定是有立场的。对于这个方向和立场，历代领导人都阐述得非常清楚，习近平总书记说：“文艺只有植根现实生活、紧跟时代潮流，才能发展繁荣；只有顺应人民意愿、反映人民关切，才能充满活力。”⑦所以，我们今天所提的现实主义道路，就是扎根于人民生活，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抒情、为人民抒怀的艺术之路。

二、现实主义道路的现实表现

在改革开放近40年的进程中，现实主义艺术呈现出一幅蔚为壮观、波澜壮阔的画卷。这40年，学校始终坚持与时代同行，与社会发展同步，在艺术创作方面始终坚持现实主义道路。刚才许多专家都谈到了改革开放之初的山东风土人情画展。我看到今年第5期《齐鲁艺苑》上发表了一篇探讨山东风土人情画展的文章，从社会学的角度分析了这次画展的意义。80年代初的山东风土人情画展是以威廉希尔为创作主体的，是反映山东风土人情的一大批油画作品的进京展，引起了学界的广泛关注，今天回望这次展览，我们依然看到的是它在现实主义道路、在油画民族化方面的重大意义和启示。改革开放之初，学校就开启了这一道路的实践与探讨。

谈现实主义道路要注意一个问题，就是现实主义和现实主义道路的关系。许多人不愿意谈现实主义，认为现实主义包容的范围比较狭窄。现实主义最初从西方传到中国，是西方艺术流派的指称，它的主要内涵是写实艺术，主要表现思想为艺术与自然的写实关系。我们今天所谈到的现实主义道路，不仅仅局限于写实这一种具体的表现方式，它更是一种系统化的思想，是一个完整的艺术理念体系。

改革开放近40年，中国文化艺术发展走过了西方150余年所走的历程，中国艺术家不同层次、不同程度地一样样地尝试着各种艺术风格、创作实践和实验性探索。回望这段过程，我们也可以看到，许多探索和实践已经融入到了现实主义道路里面，融入到了我们现实主义精神之中，也不断丰富发展着现实主义精神。我校李云涛教授创作的歌剧《檀香刑》改编自莫言先生的作品，莫言的作品是植根于我们的现实，把民间故事、戏曲、说唱的元素融入小说创作之中，反映民族的历史和文化。在西方评论家那里，将它称为魔幻现实主义，莫言小说所表现的现实主义就不是过去所认为的革命现实主义，而是我们今天要说的宽广的现实主义，当代的现实主义，它的包容性更为广大，生命力更为持久。

现实主义道路在改革开放40年里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是一个与时俱进、逐步发展和不断丰富的过程。大致而言经历了三个阶段，我们厘清这三个阶段，就知道我们的思想认识和思考方式处于哪个阶段，我们的艺术创作、我们的发展在哪个阶段停滞了，又在哪个阶段有了进步，得到了发展。

第一个阶段，从1978年改革开放之初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这个阶段的思想特点就是“怀疑”，是对“自我”的怀疑，随之也伴随着迷茫。一个时代的发展一定会经历这个阶段，要有人问为什么，那个时代就是这样，大家都在追问“为什么”？当时我的一幅作品《雀巢》入选全国美展，一位老先生看过作品就指出，这幅作品表现的年轻人的表情有些茫然。某种意义上这种评价是对的，那个时期就是在自我怀疑的基础上，对所有的事情都有所怀疑，一夜之间我们所有的价值观都变了，开始否定一切，也包括对当时被称为革命现实主义的彻底否定。

第二个阶段是20世纪90年代到2000年前后。这个阶段我们在满怀激情地学习西方，学习新知识。从“八五”新潮开始，现代艺术进入中国，学习各种各样的风格，戏剧、音乐、美术、舞蹈，各个艺术形式都在全面学习西方的新观念。这个阶段是思考和学习的阶段。

第三个阶段是从2000年到现在，属于取其精髓，扬其糟粕的吸收和成长期。我们已经经历和尝试过西方各种艺术的范式，在这个过程中，开始寻找自我的定位，艺术家开始思考新的价值标准和审美标准，甚至需要整合创造新的文化来引领时代的发展。特别是十八大以来提出的文化既要坚守本根又要不断与时俱进，使中华民族保持坚定的民族自信，社会主义的灵魂是中国精神，要坚守中华文化立场、传承中华文化基因、展现中华审美风范。正是在这一思考和追问的过程中，艺术家的使命就凸现为不仅仅是模仿，而应该坚定地走自己的路。我们在艺术道路选择上就有了定力，进入了成熟的阶段，包括今天说的现实主义道路也逐步走向一个成熟的时期。

一直以来，我们不敢提现实主义道路，我想更多是因为对现实主义的认识心态不够开放，眼界不够宽广。现实主义道路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时代和艺术的发展而发展，新的知识、新的热点不断融入其中。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特点，我们今天所提出的现实主义道路是对于时代、社会的关注，因而是有生命力的。今天的时代，现实主义要表现的是什么，这就落脚到习近平总书记的系列重要讲话精神。习近平总书记说：“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精神。我曾经讲过，实现中国梦必须走中国道路、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⑧在这样一个时代精神和时代主题的感召下，现实主义的表现一定是和以前的时代不同的。

现实主义道路是发展的、生动的、有生命力的，因为现实主义表现的生活是鲜活的，作为表现生活的艺术一定也是鲜活的。习近平总书记说：“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人民不是抽象的符号，而是一个一个具体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爱恨，有梦想，也有内心的冲突和挣扎。”⑨作为植根人民、表现人民、服务人民的现实主义艺术，符合中国人的审美习惯，能够满足中国人的精神需求，因而是鲜活的、有个性的、有着持久旺盛生命力的。

三、现实主义道路的传承发展

对于威廉希尔，继续探索和发展现实主义道路是我们的任务，这是事关学校艺术教育的方向性、根本性问题。高校立身之本是立德树人。“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是根本性问题。探索现实主义道路的过程中形成的办学传统和办学特色，能够很好的回答这个根本性问题。山艺精神就是一代又一代的艺术家为人民服务，用艺术表现生活，服务于人民的精神，这就是学校的文化基因。我们所坚持的“厚基础、重实践”的优良传统，扎实的基本功训练，都为培养优秀艺术人才奠定了坚实基础。

今天我们有勇气提出要坚持现实主义道路，是因为我们确实有着这样的传统，也取得了重要的成绩。现实主义道路和现实主义作品是分不开的，回顾学校60年的发展史，我们有很多重要的艺术创作是国内现实主义代表性作品。在今年纪念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75周年座谈会上我已经列举了许多，音乐、美术、戏剧、舞蹈等各个领域，都有大量优秀现实主义作品，而且各个历史时期都留下了属于山艺的代表性作品，我们取得了显著成绩，这些作品都是在延安文艺工作座谈会讲话精神和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座谈会讲话精神的指引下完成的。威廉希尔是一所地方艺术院校，承担着为山东经济社会文化发展服务的职能，为全国的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提供人才和智力支撑，我们有能力，事实也证明了我们做到了这一点，这是与我们的传统密不可分的，我们应该有这个自信。

高等艺术教育的发展是一个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的框架。从纵的方向看，有办学传统的承续发展，办学精神和办学特色的凝练凸显。从横的层面看，包含对教育教学、创作实践、学术研究、人才培养等各个环节的架构衔接。从学校的60年办学传统看，我们教育教学和人才培养的整体框架是在现实主义理念原则的体系中建立的，我们所坚持的现实主义道路和学校的教育教学体系是一致的。

今天我们教育教学的各个环节都应该在这个整体框架之中继续用当代视野和当代理念不断完善建构。本科教学评估的时候，评估专家对学校的评价是教学基础牢，学生的基本功扎实。这种严格的基本功训练不是空洞的，不是哪一个老师个人的行为，它是学校长期积累形成的传统。不可否认，目前我们教学和创作实践，不同程度上也丢了一些好的传统、好的东西。艺术院校培养的人才，应该是培养具有高水平艺术创作能力的人才，我们现在培养的学生创作实践能力有弱化的倾向，这是因为基本功没有打牢，一些专业基础课的内容虚化了，基础就弱化了。现在我们正在推进学分制改革，我们的课程设置有没有很好的在这一总体框架里面去设计？如果我们的特色是厚基础、重实践，那么课程设计就应该体现我们的办学特色。纵观当今各种主义、各种流派，还没有一个能系统的构建起艺术教育的课程体系，还没有一个能系统完整的搭建起继承与创新的适合中国文化整体需求的平台。因此我们要深入思考把握有关理论问题，坚定信心，创新发展，稳步前行。

最后我还要强调一点，就是不忘初心，担当有为。每一名教师都应该按照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去做好本职工作。担当有为是能够把事业发展的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要求，我们的事业是干出来的，要靠担当。明年是学校60周年校庆，我们要一起办好这个校庆，以此为契机，把学校的办学传统、把学校60年建设发展的道路好好梳理一下，认真凝练总结学校精神和特色。凝练精神是为了更好的传承，是为了学校的长远发展。

今天我们通过纪念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发表三周年，重新梳理发展历史，一方面我们看到了学校建设发展所取得的成绩，另一方面也看到了问题和不足。我们面向现代化大学和一流学科的建设还有很大差距，包括对学校总体的系统和构架如何进行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设计，如何传承好山艺特色和山艺精神，这是在座的每一位同志，也是每一名山艺人都应该思考的重要问题。我们通过围绕现实主义道路的讨论，明确学校教育教学和人才培养的方向，继承和发扬优良的办学传统，促进教育教学、创作实践、学术研究和服务社会水平的不断提高，为推动中华文化繁荣兴盛、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培养更多优秀艺术人才。

2017年10月14日

注释

①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毛泽东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

②邓小平：《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邓小平文选》（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

③《邓小平论教育》，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7年

④《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读本》，北京：学习出版社，2015年

⑤鲁迅：《论睁了眼看》，《鲁迅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

⑥⑦⑧⑨《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读本》，北京：学习出版社，2015年

（编审：王立燕）